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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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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雕

“早上好啊,杳杳。”

“早上好,青芳姐。”

《尋覓》貝雕這一期節目從昨天開始錄制,嘉賓們都住在極遠旁邊的一家民宿裏,知杳爺爺還在世時與老板爸爸關系很好,再加上老板網速也挺快,《尋覓》最近憑借著非遺在眾多明星大咖娛樂綜藝裏面簡直是一股清流,熱度持續上漲像匹黑馬一騎絕塵。

所以當時知杳和節目組一起詢問他的時候,老板就笑瞇瞇的說免費的廣告不要白不要。

民宿像個四合院,只有一層。知杳與姜青芳打完招呼剛落座,就見甄祝與張初文兩人從男生們住的房間裏走出來。

這一期比較驚喜的就是往期嘉賓甄祝的返場。

幾個人圍著吃早餐,甄祝愜意的瞇了瞇眼睛:“我好早之前來過一次廣雲,感覺這座城和南州一樣讓人幸福感拉滿,每天趕通告行程滿天飛,突然停下來覺得慢節奏的生活真的很舒服——啊!”

姜青芳叉起一塊糯米棗糕:“初文的家鄉瀾水也是啊,原始保留感真的很厲害。”

似乎是想起來上次在瀾水的最後一個晚上,他們幾個當時打燈探索了張初文家附近的一片水杉林,想起來宣婷婷被管朗嚇得嗷嗷叫的場景,以及他們幾個突然發瘋跑起來把跟拍甩在身後時跟拍師傅驚恐的喊聲,知杳與姜青芳對視,兩人狹促一笑。

正巧宣婷婷過來了,有了她在餐桌上更是熱鬧了,等人全部吃過早餐之後,張初文問知杳。

“杳杳姐,今天咱們要做什麽啊?”

知杳看其他人也一臉好奇的看著她,她下意識想要推鏡框,手揚起來突然想起今天戴了隱形,她欲蓋彌彰的摸了摸脖子。

“今天想要帶你們去我的工作室體驗一下制作貝雕的過程。”

她話剛說完突然引出一聲笑意,眾人將視線投向管朗。

管朗看著甄祝:“不好意思,就是突然想起來了之前甄祝說的話,沒忍住。”

甄祝與他對視,腦海裏靈光一閃,不確定的一句話哆哆嗦嗦的還是脫口而出:“沙灘貝殼項鏈與貝雕的區別?”

他這話一說出口,管朗將視線移開,眾人忍不住都笑了。

甄祝扭臉惡狠狠的沖向不遠處的節目組:“我說你們讓我來不會就是在這等著我的吧?”

導演組高冷的美美隱身不搭理。

知杳收起笑:“這次你可以兩種都親身體驗到,就明白了。”

此時直播間的彈幕簡直笑到炸鍋——

——日,虛假的返場驚喜甄祝,真實的返場驚喜甄祝被嘲!

——我說別太離譜,珍珠寶貝你是來提供笑點的嗎?

——剛入,屬實沒想到這些居然是管朗這個外表看起來如此正經沈穩的男人先提出來的。

——不要被朗哥的外表迷惑,他真的不說則已一說句句爆金,哈哈哈。

——熟人局太歡樂了吧,都不敢想後面的劇情會有多抓馬多離譜多好笑。

——那個叫知杳的好熟悉,記得之前吃過她的瓜來著,點我主頁。

這句話被快速刷過的彈幕湮滅,或許有人看到了但也只是當作眼紅黑粉視而不見,也有好奇點過去的,不過就像是一塊石子投進大海也只是激起了一點小浪花,海面一片平靜。

知杳帶著眾人去隔壁的極遠,院子裏布置好的座位工具無人理,一眾人想法一致的往放著貝雕作品的店裏過去觀賞,當看到那幾乎占了半面墻壁的仕女貝雕圖的時候,所有人都停住了腳步不約而同地發出驚嘆的“哇!”。

“好精致的作品,杳杳這得是鎮店之寶了吧。”

聽著姜青芳的話,知杳微笑,她說:“是的,這是我爺爺的作品。”

“哎,這個我了解過。”另外一位嘉賓說:“知杳爺爺可是國家級貝雕代表性傳承人。”

他跟其他在場的嘉賓講關於知杳爺爺的故事,而知杳就在一旁認真聽著,聽別人講述親人的一生,這種感覺很微妙。

等他們觀賞完之後,眾人便按照最開始的那樣跟著知杳一起了解關於貝雕制作的過程以及需要註意的地方,然後知杳告訴他們可以自己在稿紙上自我創作勾勒出自己想要的東西,然後再用合適的貝雕去制作。

等他們弄完各自的作品的時候,天色群青,跟以往一樣導演讓關掉了直播設備,剩下的內容等上映後剪輯到正片裏面。

差不多也到了晚飯時間,甄祝積極提議說去海邊吃燒烤吹海風,眾人全票通過坐上節目組安排的車去海邊。

知杳一早就答應了知季要他跟張初文見面,去的時候知杳專門找到張初文認真跟他說明情況,不過也沒避著其他嘉賓,張初文自然也是開心的,不過在眾人誇張地羨慕聲中張初文還是有些害羞的答應了。

好巧不巧,這次選擇的燒烤攤正是上次跟徐識淩他們來一起吃的那家店,更巧合的是知杳甚至還坐在上次坐的那個位置,物是人非讓她心底湧起一抹奇怪的感覺。

沒一會兒知季便跟知杳發消息說他到了,還非要自己去停車的地方接他,他又不是不知道地方在哪,難不成還能在自家門口走丟?

知季看發信息不行,直接給知杳打了電話,語氣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指定有什麽貓膩,旁邊姜青芳給知杳遞了一串羊肉串,不過知杳心思不在上面,她捂著電話偏頭在姜青芳耳邊說了幾句,就起身往停車的地方走。

期間她也懶得跟知季說些什麽,直接掛斷了電話。

走到入口往裏快要盡頭了,知杳再看一眼知季給她發的圖片,眼底已然有幾分懶倦,終於在最後一輛車那裏看到了竭力笑的單純的知季和知季身邊的男人。

知杳停下腳步,看著知季挑眉,整個過程沒有分給男人半點眼神。

知季看著知杳又看向身邊的男人,他噠噠跑到知杳身邊,小聲說:“姐,是識淩哥要我帶他來的。”

知杳冷淡的睨了他一眼,說:“他叫你帶他來你就帶他來,他叫你替他坐牢你去不去啊?”

“可是識淩哥又沒有犯法。”

他小聲的嘀咕落到知杳耳裏,知杳輕哼:“你還真想去啊?”

“沒有,姐!”知季幹脆撒嬌,他轉移話題:“姐,我能不能去找張初文啊。”

知杳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看了一會,那眼神直叫知季頭皮發麻簡直,還好最後關頭他聽到他姐淡淡的“嗯”了一聲,他如獲大赦忙不疊地離開。

後面有車主按喇叭的聲音,知杳餘光瞥過外面,她只好往知季車旁移,這一走自然與徐識淩的距離也拉近了。

今天因為節目直播,知杳做了妝造,上挑的眼線讓她精致清純中又帶了點高冷傲慢。

兩人對立而站,知杳並沒有打算要說話的意思。

徐識淩後頸蝴蝶骨勁腰順著長腿形成筆直淩厲的一條線,他保持著這個姿勢沈默的看著知杳。

知杳被看的有些不自然,但是她也依舊保持著原先的姿勢不動。

兩人就像是在較真一般,牟足了勁試探對方,自己絕不會先一步打破防線。

最終,徐識淩嘆息一聲,他開口。

“知杳,為什麽不回我消息。”嗓音低沈喑啞,細聽還帶著一絲隱忍的委屈。

知杳渾身一頓,只一句話將她的記憶快速拉回那天晚上,短暫片刻,知杳擡頭看他,她問:“徐識淩,你以哪種身份這樣問我?朋友?”

她語氣裏含著戲謔不在意的笑,這讓徐識淩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揉捏著,窒息的痛感令他覺得面前人的表情都有些模糊了。

“一定要這樣嗎?一定要往後退,一定要推開我?”徐識淩保持聲線穩定,只是他少有的面對知杳時語氣咄咄逼人,他說:“知杳,面對欣賞者的善意、追求者的愛慕,為什麽你潛意識裏的不是接受與被認可的開心而是害怕和逃避,哪怕知道自己是喜歡的在意的,為什麽還是要親手把這些推開,知杳在你做這些的時候你不難過嗎?”

知杳嘴角平直,整個人緊繃著如一張拉滿的弦。

她冷眼看著徐識淩,語氣冷然:“我為什麽要開心要接受?徐識淩,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麽揣度我的心思,我難不難過又關你什麽事,我想你是不是誤會了我們兩個的關系了。”

她此時像豎起全身的刺的刺猬,整個人都是戒備狀態。

視線順著小姑娘眼尾的濕紅,對上那雙倔強固執的眸子,他擡手捏了捏山根,剛才滿腦子都是那天下午與林鈺的對話,徐識淩無聲吐出一口濁氣。

他剛要上前說些什麽,知杳卻比他更快的往後退了一步,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僵。

“對不起,我剛才語氣有些激烈了。”徐識淩語氣放緩。

知杳眼眸一瞬不眨的盯著面前人,語氣緩慢而又譏諷:“受不起,徐總還是回雲圳當你的大老板去吧,在這種小地方與我這種人糾纏真是委屈你了。”

知杳說的這些話又狠又不好聽,句句帶刺。徐識淩卻咂摸出了一絲不一樣的感覺,他垂目試探著再次看向知杳的眼神,眼看知杳跟頭受傷的小獸一樣齜牙亂咬無差別攻擊,徐識淩蹙起的眉頭卻倏地一松。

他安靜的站在知杳對面,聽著知杳的那些很不爽的、兇狠的要劃清界限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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